上医物语(二)

[108977] 主题：上医物语(二)

	作者： donata (donata-卖身给GRE了)
	标题：上医物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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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贴时间： 2003年10月04日 16:18:33
	长度： 6870字

	第二话　艳阳八月军训始，不死也要褪层皮　　石头再硬，也硬不过解放鞋的鞋底；被子再厚，也厚不过身上穿的军装；寝室再闷，也闷不过头上戴的军帽。加上烈日无情的炙烤，军训的操场成了人间地狱。　　军训之苦，是无须多言的。但是，对于卓叶等人而言，艰苦的高三使他们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加上大半个暑假的休养生息，储备了大量的体能，头一个礼拜的军训足以轻松应付。　　是的，仅仅是应付。除了教官之外，几乎每个人都是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排队，无精打采的向左转向右转，还有，松松垮垮的齐步走。　　所幸的是，有“几乎”就有例外，卓叶就一直比较认真。高中军训的经历告诉卓叶，有军训就有阅兵，其事关班级荣誉，不可小视。高中时由于全班悟性不高，在预演时列倒数第一，全班同学视之为奇耻大辱，遂拼命苦练，别的班一个教官指导，卓叶班请两个教官监督，别的班一天练五小时，卓叶班练七小时，最终获得第二。然而现在卓叶的同学们都是如此懒散，毫无集体荣誉感。卓叶不禁向后排看了看：一排垂下的头，只有一个是高昂着的。　　是志超。　　虽然骄阳似火，但志超的动作还是那么标准，卓叶不由暗暗赞叹。　　但真正让卓叶赞叹的，是清风。　　下午新生入学教育，在礼堂。　　四位室友坐在一起。　　炎热的天气、枯燥的发言，让人昏昏欲睡，但仅仅是昏昏欲睡，有个 “欲”字，便证明未睡尚醒，毕竟，喇叭的声音很响，旁边同学聊天的声音也很聒噪。卓叶决定以聊天度些时日，而卓叶的左边，志超和洁明早已唾沫飞溅。　　“室长，你高中……”卓叶把头凑向右边，却惊奇的发现清风低着头，双目紧闭。　　不会是睡着了吧：“室长！” 　　“嗯？”显然，清风的意识处于朦胧状态，“有事么？” 　　“这么嘈杂你也能睡得着啊？结棍哦。” 　　“还好，我们高中有同学站着都能睡着。” 　　“高手，高手！”卓叶又惊又赞。　　第一个礼拜是轻松而无聊的。　　白天无非是训练，晚上无非是听听讲座。吹吹空调，听听讲座，卓叶觉得很惬意，惬意之余不由想到了参观教官宿舍时，同样是凉风习习—— 因为教官宿舍里有空调，比听讲座时还要惬意。于是参观的队伍开始骚动，有抱怨寝室太热的，也有抗议教官搞特殊化的，乱成一片。卓叶有点想回家，因为家里有空调，想调18度就调18度，想调28度就调28度，卓叶说几就几。但辅导员大人天天查房的敬业精神击碎了卓叶的想法。卓叶们只能忍受高温的煎熬。寝室里，四个人，只有一台电扇。这导致了僧多粥少的局面，使酷热严重影响了卓叶们的睡眠，一个礼拜下来，卓叶们开始显现疲态。　　不幸的是，第二个礼拜开始训练刺刀。　　大学教育毕竟是高等教育，大学军训的汇报表演自然不可仅仅如高中一般比划几下简单的动作而已，而是要表演更高等的东西。　　女生表演军体拳，男生表演刺刀。　　“嗨嗨——”伴着似刚似柔的的女声，洁明眯着眼睛看女生们挥动着花拳绣腿，心想对面的MM长得还不错，尽管自己才十六岁，应该叫JJ才是。　　卓叶也选择了观看女生——在漫长的操练过程中，总得给自己的目光找个歇息之处。水泥地过于呆板；前排同学的背部虽然随呼吸而起伏颇有动感，但阵阵汗臭显然难以接受；与教官俩俩相望只能招来教官的“特殊照顾”……于是，相貌各异、身材不同、表情万种的MM便成了卓叶的首选。但是卓叶很快发现，MM们虽相貌各异，但长得皆鬼斧神工，应该都出于同一品味不怎么高的造型师之手，MM们虽身材不同，但几乎无一匀称者，该大反小、该小反大者比比皆是，MM们虽然表情万种，但都愁眉不展，头顶艳阳，脸上却冷若冰霜。卓叶又不由想起高中时的MM，开朗者，粉面含春威而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文静者，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如姣花照水……卓叶开始陷入回想。卓叶是个喜欢怀旧的人，他怀念高中的一切，但是怀旧是容易老的，只怀旧，则是变态的。　　对面的军体操方阵转了九十度，卓叶的眼睛不由一亮，原先被前排女生遮住的一个后排女生吸引了卓叶的目光。在阳光的炙烤下，女生的脸微微泛红，宛若初熟的苹果，让人不禁想要上一口（当然，别的女生在阳光的炙烤下，脸也微微泛红，但由于脸色灰黑，不像初熟的苹果，而是像发育不良的山楂。而卓叶看上的女生，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不不不，怎么能咬呢，虽说有“秀色可餐”一说，但对于女生的脸，吻都是神圣的，岂能随便乱咬！应该说：The utmost desire of mine, is to kiss the air that has kissed you. 　　卓叶的想象是美好的，但残酷的刺刀操练打消了卓叶们的一切想象。　　刺刀是装在步枪上的。发枪前，每个人都是急切的——谁不想耍耍真枪，拉风一把呢？　　清风的心情尤为急切，因为清风与枪真的很有缘。　　六岁时，母亲的同事就从国外带回一把BB枪，日本原装的，清风威风了好一阵子。因为清风的玩伴们买的都是做工粗劣的“暴力枪”，打一枪要换一下子弹，即使有带弹夹的枪，也只能是用圆形的子弹，而清风的枪，外形就是酷酷的冲锋枪，乌黑的枪壳，深棕色的枪柄，两个弹夹里装满了头尖体圆的仿真子弹，清风天天带着出去玩，天天枕着枪睡觉。　　上了初中，水枪开始流行起来，其安全性和娱乐性毋庸置疑。清风买了把冲锋式压力水枪，经常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搞狙击，水枪被禁被没收后，清风的枪成了班主任镇压男生的武器：不好好排队就打死你们！　　后来家里买了电脑，装上了DOOM，清风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能将子弹宣泄在敌人身上的游戏，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调出秘籍，拿着乌兹到处乱冲。　　但拿到真枪后，清风充满了失望。　　斑驳的枪壳、生锈的枪管以及用红漆写在枪托上若隐若现的“80”— —都用了二十年了。荒一下枪，枪内“稀里哗啦”响成一片。刺刀倒是新的，还上了油，但显然与整把强的破旧格格不入。　　更要命的是，枪很重。尽管枪经历了二十载的蹉跎岁月，但岁月的流逝并不代表重量的流失。　　清风不是个体个强健的人，身高一米七六的他，体重刚过六十公斤，一眼看上去就瘦得要命。可偏偏，瘦得要命的人遇到了重的要命的枪。清风只能硬扛。　　练习立正是队列动作的基础，而练习持枪则是练习刺刀的基础。　　四指托枪，枪口对齐衣服中线，枪托紧贴腰际……一条条简单的要求汇成一个看似简单的姿势。实际上，持枪的确是一个简单的姿势，但关键在于坚持。清风们毕竟是第一次拿真枪、第一次操练，不可能把姿势摆得怎么漂亮标准。认真的教官只能不断的纠正清风们的错误姿势。而一人犯错，接受纠正，大家跟着持枪、受罪。清风难以忍受，趁教官转身之际偷偷的放下枪或活动一下，待教官将回身时恢复原样，一时如法炮制者甚多。但怎奈仓促之下姿势往往摆放错误，又被教官纠正一番，教官遂跑来跑去不亦乐乎。错误姿势不断出现，不断被纠正，然而更多的松懈造成了更多的错误的发生，反复拉锯，最终，教官崩溃了，说，休息一下吧。看来在精神上比在肉体上更容易崩溃。　　随着训练的深入，清风不由越发无聊。所谓的“刺刀表演”，也就是散开方阵，上刺刀，然后左脚迈出一步，“嘿嘿嘿”喊三声，同时举枪向前刺三下，然后再“嘿”一声，左转九十度，然后左脚迈出一步，“嘿嘿嘿”喊三声，同时举枪向前刺三下，如此重复做完四个方向，再收刺刀，聚拢合成方阵，其间喊口号若干。　　而女生的军体拳则轻松许多。虽然名曰：“军体拳”，却看不出丝毫的“军体”之味，倒更像各种拳的大杂烩：有时向前方连出几拳，并伴杏目圆睁状，有几分生气，有些像少林拳；有时好端端的打了几拳后忽然向后一瘫，空留一手在空中无力的挥动，似醉拳几分；有时摇头晃脑，一双双粉拳做小范围运动，甭说，就像猴拳。但令人费解的是，最后，女生们叫喊着口号排成一纵一横，也就是个“十”字，“十”字不断转动结束表演——军体拳摇身一变变成了军体草。　　经过刺刀的训练，清风决定苦练体质，当然，那要等到军训之后。一天的刺刀练下来，清风觉得自己就和一条死狗差不多了，（尽管清风数鸡，叫瘟鸡似乎更贴切。）原先双手拿四个热水瓶跑六楼不成问题的清风，在一天训练后，只能勉强提一个上楼。　　还好刺刀只练一个礼拜就结束了，随之，军训结束，不然清风肉体上就要崩溃了，这点，清风与平常人不同。　　不出卓叶所料，军训结束时果然有汇报演出。刺刀表演显然是失败的，有四分之一的人转错了方向，军体拳显然也不成功，“十”字转着转着就转成了纳粹标志。 ~~~~~~~~~~~~~~~~~~~~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扬花，点点是，离人泪…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 ※作者已于 2003-10-04 16:19:36 修改本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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